我從什麼前走過作文800字
篇一:我從人海前走過
很久以前,旅行,於我也是一件趣事。
碧藍的天空,無望無盡的大海水天相接之處,高高掛起的看不真切的桅杆;粗糙的孕育着日光香味的金黃的沙粒;巍峨險峻的大山,雲霧繚繞的潭水、溪澗……自然的壯景,對我而言是新鮮卻熟悉,頗如一位未曾謀面的好友,心有靈犀、深諳彼此,彷彿每一次拾級而上都能遇見驚喜。
直到人海的出現,我便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旅行。
人海,人海人山,我漸漸發現我愛的那片阿里巴巴的寶地成了人滿爲患的旅遊景點,懸崖邊坐滿了吃零食、自拍的遊客,成爲了旅遊團的聖地。朋友圈的滾動的頁面,飆升的點讚的數目,彷彿替代了這些人旅行的真正目的——欣賞自然並深刻地感受自然之美。
人海的出現無疑是祥和自然的公敵,垃圾隨地,景點變得世俗而低級。聖地,被過度的人羣涌入而破壞了原本的本真,山水的留白亦被嘈雜的聲音填滿了空隙,人海之中,再也找不到“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境地,寶地已淪陷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我不甘啊,我爲何要讓人們進入這片神聖的地方?但無奈抵禦不住世俗的煙火氣,我選擇另闢蹊徑,從人海前走過。
像王安石在《褒禪山遊記》中說的那樣,既然“夫夷以近,則遊者衆;險以遠,則至者少”,山前已經被遊客踩的雜然不堪,那麼爲何不走近狹窄的通道?帶着搖曳的火燭,在避開遊客的興趣後尋找心中的桃花源呢?像寫出了“天下之佳山水多矣,吾不能日涉也,取其可以寄吾之意而止。凡爲山水者一致也,則吾之於茲樓也,可矣”的明代高攀龍,領悟到山水的真諦後便釋然於市井之氣的山水……
古人的言行不禁讓我堅定的信念,若人無法跳脫庸俗的人海,便不必與世人一同爲伍,既然無法在景點中汲取人與自然的真諦,又何爲在此苦苦掙扎呢?
我願找到心中的山水地,守其本真,爲其留白;我願自己能遠離城市,成爲《桃花源記》中的男女老少的一員;我願我的心能和費爾南多·佩索阿“略大於整個宇宙”一般,略大於塵世的山水;願我有“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的勇氣和自覺。
我已經很久不旅遊了,但這次,我定要從人海前走過。
篇二:我從生命前走過
當光禿禿的玉蘭樹褪去冬日裏的裝扮,頂起雪一般白的花苞時,春的腳步,也漸漸輕快了起來,整個城市很快迎來了春的使者——花。
我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視野裏,沒有什麼顏色特別能引起我的注意,唯有那“灼灼其華”的桃花,一叢叢團簇在被刺骨寒風錘鍊過的深褐色枝條上,有些可憐,但是別有一番風骨。
正是這彷彿人工合成的粉紅色刺痛了我的眼球,它是那麼絢麗,像夜空中綻放的煙花雨。遠遠地欣賞,似乎可以想象出它的每一瓣花瓣都是有溫度的,每一束枝條都是蒼勁有力的,微風拂過,花枝顫動,美得驚心。
可就因爲這份不真實讓我醒悟,這真的是自然嗎?被夾在兩條車來車往的馬路之間,吸收着汽車尾氣,被類似牢房般的鐵柵欄圍着,還有幾條上了已經脫落的黃色油漆的木頭架着桃樹的主幹,彷彿被扼住了脖子,排隊站着。
這真的是桃樹應有的命運嗎?
我不想再看下去,強行把目光從那片刺眼的粉紅色前面移開,直到那束生命的光亮在我眼前閃耀。
是株蒲公英!
它擎着高高的莖,彷彿一位家長想讓孩子飛得高一點,更高一點。頂上的幾朵不起眼的小黃花正在完成它的使命,它不會辜負伏在地上的,那些爲了這個開花的時刻而默默隱忍的,沾了泥漬的,刀齒狀的葉。它似乎還沒到我的膝蓋,但我可以感受到它那種童話裏的巨型豌豆,一根藤直衝雲霄的那般偉大。
它的周圍沒有任何它的同類,我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只有人工種植的灌木叢被經過旁邊的行人糟蹋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而這朵黃得燦爛的蒲公英與這些灌木的競爭中爭取到了生存的一席之地,捍衛了一朵小花應有的尊嚴。
也許是上一個春天,在時間的長河中,正有那麼一個湊巧的時刻,有一陣風,往恰好的方向,以恰好的速度,在恰好的時間,將一個生命,帶到了世間。
如今,它開放了,迎來了生命中最爲絢爛的時刻,一簇挽着許多花瓣的金黃色小花並不比妖冶的桃花遜色!反而更勝一籌!如果我有選擇我生命的權利,我寧願選擇做這麼一朵不起眼的蒲公英,也不願去隨波逐流,去迎合大部分人的眼球。
時間還在走,希望我走到來年的春天,依然會在世界的另一個角落見到它……
篇三:我從流浪者前走過
夜半涼初透。
中年人的生活總是被加班佔滿。我拎着公文包,拖着腳步走在小巷中,腳下的皮鞋愈發沉重。昏黃的路燈下,連影子都綽綽不清。尋了家超市,買了一袋子酒,企圖在酒精裏尋求片刻的放鬆。
夜空投來它永恆的凝視,唯有蔓延四周的黑暗相伴,顯得格外蒼茫。遠處都市的爝焰下,這條巷弄格外寂寞,只有無邊無底的黑暗時不時吐出一輛匆匆而過的汽車。偶爾有一兩隻晚歸的燕雀撲打着翅膀,劃開夜的寂靜,轉瞬間又落在樹枝的陰影中,然後被寒冷覆蓋。
無論白天的城市是如何的一番盛世,可一到夜晚,這城市便赤裸裸地收拾起故去的曾經,留下無數我這樣的人,在生命的寂寞中流浪。
我從一個流浪者前走過,腳步倏地放緩了,彷彿他身上有股無形的吸引力。
這是一個鬢角、發髯皆已斑白的男子,衣裳灰黑,幾經縫補,早已捲毛;時值寒冬,那人雖穿的很多,可每一件衣服都很薄,薄的彷彿能被人一眼從衣裳看到肉體再看到靈魂。不經修理的頭髮在寒風中如蓬蘽一般,無力地搖曳着。
他坐在牆邊,背部、頭部靠在滿是灰塵的牆上,腿蜷縮着,手中還拿着一個餘有小半瓶劣酒的瓶子,另一隻手中,尚捲一小把花生米,雙眼失神地與夜空對視。
不知爲何,我在這個流浪者身上找到了強烈的共鳴,可我看了看他的襤褸,又看了看我身上整潔的襯衫西服,又產生了強烈的反差,可這種矛盾之中,卻恰恰像是高山流水的心有靈犀,他見我止住步伐望着他,他也同樣回望着我,眼神中有飽經風霜的寂寞、流浪半生的疲憊,以及……釋然。這一刻,我們似乎是在餘週週並肩流浪卻又各自孤獨的流浪者。
月亮在頭頂掠過,卻沒有走過黑夜,而是在夜空中停留;我也走過這條小巷,卻也沒有從流浪者身邊走過,而是在他身旁蹲下。
我將袋子中的酒拿了出來,分給了他。無言中,我們不約而同地端起酒瓶、拉開拉環,互相敬了一番,然後一飲而盡,斟滿,再一飲而盡。酒在他嘴邊流過,彷彿穿透霓裳,訴說流浪的孤獨。
寒鴉爲我們緘默。
我終究還是踉蹌地從流浪者前走過,就像他跌跌撞撞地走完他的一生。回首向來,你我皆是流浪者,只是流浪的方式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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