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的作文
“放手”對於我的母親,對於所有的母親,都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你也許會說“孩子,你慢慢來”,但必要的“放手”對於我,對於每一個孩子,也是十分重要十分重要的。但,在以後,我不會在我的孩子摔倒的時候伸出手,不會在他經歷了一次次失敗後去用無用的甜言蜜語做所謂的“溫暖”。
我只會告訴他——“站起來”。
我1歲,她27歲
陽光很好。
左邊小小的腳,顫顫巍巍的擡起,右腳失去了平衡,肉嘟嘟的小屁股,抖動着下垂,她吃力地踩下一步,跨開了一大步。踩下時,驚慌失措地轉轉腦袋,瞪大的眼睛直溜溜的轉,沒有人扶她,她就繼續擡起右腿。步子跨的太大,右腳使不上勁,肥嘟嘟的小手瘙了瘙小小的肉腿,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周圍,卻又無所謂地擡起右腿,左腿和屁股一起像化了的冰淇淋直接化下。
她就坐在地上,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前面的媽媽,她還不會說話,但她知道這樣盯着媽媽,她一定會扶她起來。
媽媽蹲下來,笑了笑:“來,毛毛,站起來。”
沒有伸手。
她用一隻小手支撐着自己,另一隻小手顫顫地伸出來,不太靈活的小石頭大的小手抓住媽媽的絲裙,但很快就滑下來。媽媽就這樣等着,等她自己站起來。
奶奶在廚房裏透過窗子瞧見了,甩着還帶着湯的鍋鏟,急匆匆的衝出,“幹什麼呢!”說着就要把我拉起來。
“別別別!”媽媽忙擺了擺手,把奶奶的手推去。奶奶急了,“幹什麼!?”
她開始雙手撐着,努力讓自己的身體起來,微微地縮起一條腿,沒有多大力的小腳蹬了蹬小腳,勉強爬了起來。媽媽拍了拍她身上的灰,“真棒”媽媽狂熱地擁吻毛毛,一邊像個很沒有教養的女人扯着喉嚨大叫:“爸爸快來啊,毛毛自己爬起來了,自己爬起來了,她能自己爬起來了……”
她很厭煩的,奮力推開媽媽的臉,拼命地扭着身子,拉長脖子想要下來。夕陽下兩個影子,沿着炊煙漸行漸遠,漸漸融入天的顏色,就看不見了。
我9歲,她35歲
媽媽盯着我跳舞。
犀利的眼神讓我緊張與反感,好像每一個動作都不到位,每一個動作都不自在。
“錯了!”我激靈了一下,接着便上演陸游的《鳳頭釵》,可謂是“錯!錯!錯!”
“又錯了!”
“拍子漏了!”
“動作錯了!”
“你有忘了這個動作!”
我滿頭大汗,大腿已經抽筋,膝蓋磨破了皮。
累。
“行了,練到這吧。”母親甩了甩手,開始理包。
靈魂好像被抽離了,整個人好似浸泡在汗水裏,周圍突然變得寂靜,耳朵像失聰了一樣,眼前一片模糊。模糊之中有個影子,一個聲音竄進大腦,“站起來……”。
我知道,這站起來並不只是單純的讓我在受傷後站起來。
我站了起來……
我13歲,她39歲
風無情的拍打着那唯一露出窗邊的枯老的枝條,枝條裸露着,無一片樹葉,顯得孤獨。遠處,幾盞燈籠在檐下同風做鬥爭。燈籠早已被流年洗去了當時的紅火,斑駁的灰襯衫更突顯出今晚的憂愁。一輪明月――一輪孤獨又無奈的明月。沒有星星相伴,也沒有枝葉相襯。鳥兒不知躲匿到什麼地方去了;草木都垂頭喪氣,像是奄奄等斃,夏天的夜晚,悶熱。只有那幾聲消極的鴉聲和周圍的黑雲……
稠乎乎的空氣好像凝住了,我彷彿在一個大蒸籠裏,二氧化碳和塵土的混合物悶得我透不過氣來。
今晚的陽臺格外靜,月光也許久沒來做客了。落魄。
臨近期末考了,可我卻反而成績下滑。
心傷,心疼,心涼,心煩,心亂!我很矛盾,心裏有一股無名的火悶在胸口,如窗前之景,不禁感到心中就似被風兒包裹,悶得可以聽見脈搏的律動,讓我絕望。
我悄然邁進陽臺。我驀然想起“站起來”。
怎麼會想起這句話來!?
須臾,一輪明月映入眼簾。周圍黑雲籠罩,萬物沉睡,月亮雖沒有太陽那般繁花嫩葉相伴,萬物復甦的鳥語花香,甚至無人欣賞它,無美景襯托它,卻依然仍然泛着光亮。
心中無之前那麼低落了。那句話倒是讓那縷清風在心中開了花,又好像有一股清泉流過,心彷彿盪漾在春水裏,暖意融融。在臨近期末無論別人怎麼想你,不論別人對你的態度怎樣,而你所需要的,就是做好自己。
那唯一露出窗邊的枝條,雖裸露着,卻如同戲劇中的夫人在與風兒跳圓舞曲,而燈籠,卻如同穿了棉襖的娃娃在和風哥哥玩捉迷藏。將圓未圓的明月,升在高空。一片透明的灰雲,淡淡的遮住月光,小山上面,彷彿籠起一片輕煙,股股脫脫,如同墜人夢境。晚雲飄過之後,小山上煙消霧散,水一樣的清光,沖洗着柔和的秋夜。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此時卻照亮了陽臺,照亮了我被黑暗封存已久的心。
心中有如此景一般不再孤獨,不再迷茫。
我回到房間裏,門縫中其實母親在偷偷的望着我。擔憂。傷心。她不過是在用自己的方法默默地激勵着我。
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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